第四章 网、弓、箭、油、酒
良妖茶馆没有开门，里面传出叮叮咣咣的声音。
转头看到大憨的猪脑袋，他才意识到大憨的母亲或者父亲就是猪妖，可以说是半头猪。
王诚傻笑着没有说话。
苦美芹左右看了看，问道：“掌柜的，今天有事情吗，怎么不开门。”
卢通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买两头吧，今天杀一头，等吃完了再杀第二头。”
大憨没有任何反应。
很多人家把馒头、豆皮之类的吊在房梁上，茶馆正中间吊个包袱，虽然比较少见，但也不算突兀。
鸟毛一边挪屁股坐下，一边伸直脖子凑到酒壶旁深吸一口气。
又顺着黑漆漆的墙角一路垂到地面。
晚上杀鸟毛肯定会见血，茶馆周围各种邻居鱼龙混杂，修为虽然都不高，但有几个嗅觉十分灵敏。
烈日横空，大街上少有行人。
巨大的灰色翅膀掀开通向后院的门帘。
卢通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大憨睡着了。
“今天什么日子，竟然舍得买老蜂酒！”
下午。
……
粘死鹰则是一桶黑油，分量不重但是十分粘稠，哪怕是鹰妖沾上这种油也飞不起来，经常用来对付飞禽。
猪圈打开，不用旁人帮忙，那两头猪乖乖的跟在大憨身后走出来。
茶馆内，卢通骑在房梁上，正在把刚买回来的捕兽网钉在横梁下面。
茶馆里喝茶的九成是男人，最近他搭过话的女人中，语调这么柔软的只有苦美芹一人。
大憨吃了一整条猪腿，躺在柜台后面休息。
卢通用蹄子用力跺了下地板。
王诚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苦美芹坐在旁边笑了下，用手拉了拉还未过门的小老公，小声道：“忘了我们干什么来了。”
王诚脸一红，低下头去。
他打算提前杀头猪放血，把血腥味压下去。
兜里有了钱，卢通再看茶馆里的种种布置，立马又觉得不稳妥，总觉得得把银子都花光才安全。
说完用力咽下去一大口口水。
卢通端起酒坛给鸟毛倒了满满一碗，笑着道：“提前预祝我们筑基成功。”
苦美芹圆溜溜的狐狸眼也眯成了一条细缝。
“你们？”
竟然这么快就成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安静的茶馆里响起“呼呼”的沉闷喘息声。
从下面看去，捕兽网像是吊着的黑包袱。
“嘎达！”
当着大憨的面杀猪，似乎有些不合适……
但是今天上午，只出去了一趟就花得干干净净。
大憨猛地从柜台后面做起来，转着看了一圈，瞪大眼睛道：“头儿，干啥？”
苦美芹已经有了一次经验，半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道：“大好事当然越快越好。”
两人离开，卢通立马拆开红纸包。
大憨身材魁梧，直接一步跨进猪圈，环视一周后伸手拍了拍其中两头猪的脑袋。
箭是符箓箭，每根箭的后面都裹着一张法术符箓“气剑术”，也是铁匠铺柳铁匠的珍藏。
卢通捏了下礼包，又掂量了下重量，对酬礼多少心里有数了，笑眯眯地恭贺道：“不错！提前恭喜两位了，到时候卢某一定去。”
大憨刚答应完，后院就传来鸟毛尖细的声音：“老蜂酒？”
到时只需要用力拉这根绳索，上面的大网立马落下，大小足够覆盖两张桌子。
“进来坐。”
卢通把门拉开一条缝，看见苦美芹和王诚并肩站在门外。
杀猪，炖肉。
大憨聚精会神地盯着圈里的肥猪，努了努嘴吧道：“猪肉，香，流口水。”
声音大到，旁边人都听到“咕咚”一声。
杀猪是真的，卤肉只是次要的。
黑黝黝的鹤腿差不多有四尺长，三五步就走到桌边。
阴暗的墙角除了绳子外，还放着一张弓、三根末端裹着黄纸的箭，还有一桶粘死鹰。
卢通坐在茶馆正中间的桌子上，等候鸟毛的到来。
卢通坐在凳子上，看着周围的布置，终于安心了一些。
夜幕渐深。
卢通无奈地叹了口气：“去烧一壶浓茶，老蜂酒力道太大，我要醒酒用。”
“大憨。”
这几天茶馆生意越来越好，装钱的铜象差不多都满了。
卢通原本十分信任大憨的准头，可是事到临头又开始担心大憨的智商。
卢通已经想好了借口，笑着道：“最近生意不错，想着以后加份荤菜，等会去买头猪杀了做卤肉。”
“来得及，他家在城里就有肉铺，我现在就带你过去。是要杀好的，还是没杀的？”
“砰砰，卢掌柜在吗？”
鸟毛的脑袋先出现，接着长脖子钻进来，最后才是灰鹤身躯一探一探地踱步进来。
“哈哈，干了！”
王诚红着脸递过，小声道：“掌柜的，这次多亏了你，我们订下日子了，请你过去喝喜酒。”
在整个计划中，大憨的先手偷袭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环。
卢通自然没有意见：“我下午就要，来得及吗？”
按照卢通的计划，还想着在茶馆应付一下王诚的爹娘。
买酒，回家。
白银五两！
卢通接过来，随口道：“这么快啊。”
“哦。”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
说到熟悉的行当，王诚看起来自信了很多，说和图书话时也不磨蹭了。
王诚听到“买猪”后立马来了精神，挺直脊背说道：“掌柜的，买猪找我啊，我家虽然只卖菜，但是城外有亲戚家里养猪的。”
卢通和王诚约了个时间去挑猪，这对夫妻接着去下一家送请帖。
卢通按照约定，带着大憨去菜市找王诚买猪。
弓和网都是从附近铁匠铺买来的。
折合铜钱五千枚，顶得上茶馆一个月的收入。
王诚听到后脸更红了。
走到猪圈，看着一头头大肥猪，卢通莫名觉得十分眼熟。
卢通顺着房梁，把拉开捕兽网的绳索引到墙角。
“好。”
两只半妖各自喝了一碗。
苦美芹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个红色请柬，还有一封红纸包的酬礼，递到王诚手里。
茶馆大门被敲响，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听着有些熟悉。
卢通很快就猜出门外是谁。
两人进来后，卢通重新关上门。
“大憨，你吃猪肉不？”
里面抱着一锭银子，银子亮锃锃，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看起来十分诱人。
“哎。”